導演押井守這樣描述過宮崎駿:“他給我的第一印象是個很輕松愉快的人,但是當討論漸漸熱烈起來的時候,他卻完全不給你留點余地,結(jié)果我被他說了很多難聽的話。”吉卜力無數(shù)次邀請押井守加入,他都拒絕了。“理由是他們管得太嚴了。……比如說,他們告訴你早上10點來,晚上10點回去,然后你得乖乖地不斷工作一年或兩年。但是在我這兒,在晚上之前沒有人來,也沒有人知道誰現(xiàn)在在做什么。……吉卜力很像克里姆林宮的翻版,宮崎先生像是主席,高畑先生就像蘇聯(lián)總統(tǒng)之類的,而制作人鈴木無疑是克格勃首腦。但是他們做出來的東西,和他們組織內(nèi)部的真實情形卻完全是兩碼事。會聚集在吉卜力的,都是喜歡那種一致性的團結(jié)的人。……對某些人來說,它遵循著很好的秩序,但對其他人來說,那簡直是難以忍受的法西斯主義。然而可以確定的一點是,只有在這種山一般的嚴厲控制之下,那樣的電影才做得出來。”
“對一種創(chuàng)造性的工作來說,無政府狀態(tài)至少要比權(quán)威下的自由要好多了。”押井守覺得。
這大概也是吉卜力工作室多年來缺少接班人的重要原因。新人難得被提拔為導演,還得接受宮崎駿在現(xiàn)場的指手畫腳。比如《側(cè)耳傾聽》的導演近藤喜文,就因?qū)m崎駿插手被迫改掉情節(jié),兩人接連發(fā)生沖突,關系急轉(zhuǎn)直下。電影獲得了當年日本本土電影票房第一的成績。可是,“完成那電影后他急速地衰老。”宮崎駿說。兩年后的1998年,近藤喜文因病突然去世。
“47歲,感覺人生不是在攀登,而是渡過了奈何橋。”許多年后,宮崎駿重提起他,揉搓著臉頰,緩解尷尬似地干笑兩聲,又沉默著低下眼睛:“很可惜。”他重重嘆一口氣。
2006年,宮崎駿的長子宮崎吾朗在吉卜力工作室成為導演。作為父親,宮崎駿給他了更為尖利嚴苛的批評。
宮崎吾朗執(zhí)導第一部動畫電影《地海戰(zhàn)記》時,宮崎駿去工作室看望,便在紀錄片里說:“與其說不想見,不如說不想接近他。會令自己心情不好啊。”電影首映時,放到一半宮崎駿就離開了放映廳,抱怨:“就像坐了3個小時一樣。”之后該片確實遭到外界嚴厲批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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