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想起金庸小說中的女性角色,腦海里浮現(xiàn)的一定是一片冰光雪艷的白皙女子。
王語嫣、黃蓉、香香公主、小昭、袁紫衣、小龍女,所有的金庸女郎,或嬌憨或嫵媚或清冷,但一定有一個共同特征:皮膚白皙。
這是小龍女:“那少女披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,猶似身在煙中霧里,看來約莫十六七歲年紀,除了一頭黑發(fā)之外,全身雪白,面容秀美絕俗,只是肌膚間少了一層血色,顯得蒼白異常”;這是阿紫:“一雙雪白晶瑩的小腳,當(dāng)真是如玉之潤,如緞之柔 ”;這是趙敏:“手中折扇白玉為柄,握著扇柄的手,白得和扇柄竟無分別”;這是小昭:“膚色奇白,鼻子較常女為高,眼睛中卻隱隱有海水之藍意”; 就連生長在塞外的華箏公主,也是“皮色猶如羊脂一般,玉雪可愛 ”。
最驚心動魄的,還是香香公主:“只見湖面一條水線向東伸去,忽喇一聲,那少女的頭在花樹叢中鉆了起來,一只潔白如玉的手臂從湖中伸了上來,青翠的樹木空隙之間,露出皓如白雪的肌膚,漆黑的長發(fā)散在湖面。”
亦舒曾對此表示過不滿,曾在隨筆中說,金庸不住形容女主角皮膚白皙,但她不不喜歡蒼白的皮膚,她喜歡的膚色,是“蜜糖那樣的顏色,微褐中帶薔薇色,健康地襯著長短適度的頭發(fā)、多么美麗!”她的結(jié)論是“男人看女人,跟女人看女人,完全兩碼子事”。
白皙崇拜,不只金庸獨有,在古書里略微翻檢一下,不難發(fā)現(xiàn),幾乎所有書寫歷史的人(他們通常都是男性),都是“白皙教”的教徒。不論神仙,還是現(xiàn)實中人,要獲得寫史者的美麗認證,首先得過皮膚關(guān)!对娊(jīng)·衛(wèi)風(fēng)·碩人》:“手如柔荑,膚如凝脂”;《左傳·昭公二十六年》:“有君子白晳,鬒須眉,甚口”;《莊子·逍遙游》:“藐姑射之山,有神人居焉,肌膚若冰雪,綽約若處子。” 《世說新語·容止》:“面如凝脂,眼如點漆。”
對白皙的需求,首先是政治層面的。中國是農(nóng)業(yè)大國,大部分人都得在農(nóng)田勞作,接受風(fēng)吹日曬,皮膚難得白皙,能夠讓皮膚保持白皙的,通常是城市居民,讓白皙皮膚和適當(dāng)?shù)囊卵b、出行排場聯(lián)動的,還得是富有階層。這種通過皮膚體現(xiàn)出來的階層差異,到現(xiàn)在依然存在,我們很容易通過一個人的皮膚狀況,判斷出他或者她所在的階層。所以,出身農(nóng)村的年輕人,一旦天賦白膚,就如同獲取了一張上升通行證,他們的上升之路,要比皮膚狀況直接顯示來歷的年輕人,要輕松一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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