巫蠱大案,導致了漢武帝晚期政治的重大轉變。
那么,什么是巫蠱呢?
“巫蠱”二字,在中國漢朝之前的典籍上沒有記述。有人認為《易經》之中的“蠱卦”和巫蠱有關系,完全是牽強附會。易卦之“蠱”,乃故老之“故”的通假,和巫蠱的“蠱”全無關系。
蠱,蠱惑也。蠱,其古音和“鬼”字通假,所以《說文》中記載:“臬桀死之鬼亦為蠱。”;同時,蠱還通“詛”,詛咒之術也?梢赃@樣說,“巫蠱”,乃巫鬼之術或者是巫詛(咒)之術。
《漢書》記載說,“巫蠱”起自胡巫,是從匈奴傳到中土,也非常有道理。因為匈奴民族信奉的薩滿巫術,和史書中記載巫蠱術操作方法非常近似,就是以桐木制作小偶人,上面寫上被詛咒者名字,生辰八字,然后裝神弄鬼一番,施以魔法和詛咒,最恨將木偶埋放到被詛咒者的住處或附近。經過這樣的魔法巫蠱,信者就認為,被詛咒者的靈魂即可受控制,他的性命就能掌握在施法術人的手中。
自從戰(zhàn)國晚期開始,由于當時戰(zhàn)亂導致的民族遷徙和融合,使得匈奴薩滿巫術漸至中土,逐步流行,無論是下層百姓和上層王公貴族,皆對巫術深信不疑。
武帝繼位之初的元光年間,皇后陳阿嬌失寵,也曾使用巫蠱之術詛咒過剛剛得武帝寵愛的美人衛(wèi)子夫。武帝發(fā)覺后,就把昔日金屋藏嬌的表妹皇后廢黜,受此事件牽連,被殺的女巫和宮人多達300人。但當時的巫蠱案件,僅限于皇宮內廷,對于國內政治影響很小。
武帝征和元年冬天開始的巫蠱之禍,影響就太大了,甚至延綿數年,牽連誅死者甚眾,而且都是與皇族有關的公卿大臣,甚至包括了皇太子劉徹、皇后衛(wèi)子夫,丞相公孫賀、劉屈氂,諸邑、陽石二公主,以及三個武帝皇孫,而牽扯入內的公卿大臣,更是多而又多:江充、韓說、章贛、蘇文、石德、趙破奴、任安、暴勝之、田仁、朱安世、商丘成、張富昌、李壽、馬通、馬何羅、景建,等等。漢朝政治中心的都城長安,也在此次重大政治動亂中流血成渠,平民死傷數萬。
巫蠱之禍,成為武帝晚年空前的一場政治亂局,對日后的大漢朝運祚影響深遠。
宋朝大文士洪邁在其《容齋續(xù)筆》這樣評說道:
漢世巫蠱之禍,雖起于江充,然事會之來,蓋有不可曉者。武帝居建章宮,親見一男子帶劍入中龍華門,疑其異人,命收之,男子捐劍走,逐之弗獲。上怒,斬門候,閉長安城門,大索十一日,巫蠱始起。又嘗晝寢,夢木人數十,持杖欲擊己,乃驚寤,因是體不平,遂苦忽忽善忘。此兩事可謂異矣。木將腐,蠹實生之。物將壞,蟲實生之。是時帝春秋已高,忍而好殺,李陵所謂法令無常,大臣無罪夷滅者數十家。由心術既荒,隨念招妄,男子、木人之兆,皆迷不復開,則謫見於天,鬼瞰其室。禍之所被,以妻則衞皇后,以子則戾園,以兄子則屈氂,以女則諸邑、陽石公主,以婦則史良娣,以孫則史皇孫。骨肉之酷如此,豈復顧他人哉?且兩公主實衞后所生,太子未敗數月前,皆已下獄誅死,則其母與兄豈有全理?固不待於江充之譖也。
逐本尋源,巫蠱之禍也有它的“科學”解釋。
武帝天漢年間,漢朝國內疫病大流行,連霍去病這位天下無雙的青年英才,也都在這場漢朝大疾疫中得病而死。這種疫病的最初原因,很可能是由于匈奴所致。當然,并非匈奴薩滿巫師多有能耐能把人咒死,但他們行動后果,導致了疾疫的發(fā)生和流行:匈奴薩滿巫師指導匈奴軍人,將病死的牲畜埋到漢軍經過的水源上方,或者將未死的受傳染的疫病戰(zhàn)馬驅趕到漢軍軍營內,最終造成漢軍人馬染病。
這種因死馬死牲畜造成的病毒,隨著漢軍的最后凱旋歸來,被軍人帶到了長安等地,造成了疫病在都城和附近地區(qū)的大爆發(fā)和大流行。
即使在今天,我們對于變種的許多病毒都束手無策,更何況當時科學很不發(fā)達的漢朝呢。時人迷信,就把這種致人死命的疫病歸結為巫蠱詛咒。為此,年老體弱的漢武帝,更是疑心四起,加之他本人晚年也可能受病毒感染,更加深了他對巫蠱的恐懼。
所以,巫蠱之禍這個歷史謎團,其實也不是很難解:主因是漢武帝多疑猜忌的性格,次因是匈奴人最早的“生物病毒細菌戰(zhàn)”,輔因是他平時服用的導致幻覺發(fā)生的“神仙大力丸”,種種相加,大災難最后來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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